唐敏气极,一副泼妇模样的指着唐宛如骂道,“贱人!你简直胡说八道,颠倒是非!我、我何时将你按入水缸里了!?我作为你的庶姐,怎么会有想要将你淹死的念头呢!你的心眼何时变得如此坏了?!”
唐宛如故意装作受到惊吓一般的往后退了一步,泪珠子断线似得落了下来,“是是……姐姐并未将我按入水缸里,也并未想淹死我……我脖子上的红痕是我、是我不小心磕到地上的罢了。还有我手上的抓痕……都、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……爹爹、爹爹不要因为我而责怪姐姐才好。”
唐镇江闻言,望了唐宛如一眼,见她这模样她所说的倒不像是假的,他向身后的一个老妈子使了个眼色,命她上前查看一番。
那老妈子令命,走到唐宛如的跟前,将她后颈的头发拨开来,只见她后颈之上果然有赫赫然的几半圈儿掐痕,在她莹白如玉的肌肤上显得更为突兀。
老妈子看罢,朝唐镇江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,示意唐宛如所说不假。
唐镇江面色虽变得有些阴沉,却极为偏心的一句也没有斥责唐敏,反而指着唐宛如骂了一番,“混账!姐妹之间小打小闹也便罢了,非要将事情闹得如此大!难道你们俩是非要将我们唐府的丑闻传出去,好让整个天下的人都来笑话我左相教女无方吗?!”
唐宛如低下头,一副分外可怜的模样,但她唇角边却悄然堆彻起一抹讽笑。
其实她也从来没有指望过唐宛如这所谓的父亲能站在她这一边,但是她如今却是不得不示弱的。
可是你瞧,就算她表现的这般懦弱,唐镇江却也依旧未站在她这一边啊。
呵,什么父女情分,想必在他眼里也不过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,过去对她不错,也不过是因为他要靠着她的母亲上位。
而如今他达到了一定的高度,唐宛如对他而言便也如同废铁了。
相比唐宛如如今孤立无援的处境,唐敏倒是春风得意的很,她仰着脖子一脸得意的笑看着唐宛如。
唐镇江的偏心,是谁都能看的出来的。
唐宛如越是懦弱无用,唐镇江看着便越是心烦,他唐镇江好歹也是一国宰相,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软性子的女儿呢!
他再次狠狠皱了皱眉,眼中不掩对唐宛如的嫌恶,那眼神仿佛就是在看一块腌臜无用的破布一般,“你既然如此不知悔改,屡次惹事,那么也别怪我对你无情了。今次我就好好让你长长记性!从今日起你也不用再待在我相府里了,西城那处有一间寺庙,你便去哪里做些清扫的活,顺便好好反思反思什么才是你一个官家小姐应该做的事!”
语罢,唐镇江一挥衣袖便转身离去了,一众人也随的随,散的散。
见此,唐敏倒是更为得意了,摇着纤细的腰肢得意走到唐宛如跟前,“如何?现在该是知晓你在这个府里是个什么地位了吧?死了娘,又没爹疼的。虽然你以前风光,被人捧着哄着,可也不过是以前了,现在的你不过是贱命一条,任谁都可以将你轻易踩死!所以啊……劝你以后还是老实点,少跟本小姐作对!”
唐敏自顾自的说完了这一番狠话,怎料唐宛如竟头也不抬,理也不理她,就好像她,从未在她唐宛如眼中存在一般。
过了一会儿,唐敏也是自觉无趣了,便带着跟在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走出了这个院子。
等唐敏走的远了,唐宛如方才慢慢抬起头来,一双眸中却全是狠厉颜色。
原主灌输于她脑中的再多的记忆,也终归不过是别人所经历的,她无法切身体会,而现在,也只是自己亲身经历过后,她方才懂得这种无力又深切的痛。
父亲不将她当女儿看,甚至是连一条贱奴的命都不如。而她的那些所谓的姐姐妹妹们,也不过当她是平日里闲了时拿来玩耍消遣的小丑,对他们来说杀死她就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。
她这具身体的原主,还真是可悲又可怜啊。
但既然她已经来到这里,已经住进了这具身体,成为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,那么,她便不会也不允许自己再当第二个唐宛如。
不过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丞相,也不过是一些胸大无脑的所谓庶姐庶妹,她唐宛如难道还能怕了她们不成?!
想当初她在现代,踏着那么多人的身体走到那般惹人注目的位置时,棘手又狠毒,什么阴招都使得出的对手,也不是没有遇到过的。
但是最后,她们还不是一个个的在她手里败落。
更何况这些个愚昧无知的,脑子还未开过封的古人?
她唐宛如倒是要叫这些人看看,究竟谁能笑到最后,究竟谁才是赢家!
这夜里,唐宛如也是好不容易才睡了一个安稳的觉。
但一大早便被婆子唤了起来,简单的换了一身粗布麻衣,便坐上了去往寺庙的马车。
马车摇晃了一路,唐宛如更是昏昏欲睡。
也不知过了什么时辰,马车戛然而止,在听到车夫的话后,唐宛如立即恢复了澄明,下了马车,径直走进了寺庙。
然而在刚一进寺庙,便被姑子来了个下马威。唐宛如将此都记在了心里,而这一笔账,她自然要一点一点的和唐敏以及她那个所谓的爹,讨回来。
唐宛如一连在寺庙里待了一个月,这一个月更是穿不暖吃不饱,活受罪。
好在一个月后,终于等到了唐府来接她回去的马车。
唐宛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,便立即乘坐上了马车。
在她上了马车后,便依靠在马车的车厢上小憩。
然而正当她睡得昏沉时,一阵马儿的嘶鸣声,将唐宛如吵醒。
她刚要探个究竟,就觉得马车的车厢一旁侧翻了过去,几乎滚了一圈,才停了下来。
唐宛如揉了揉被撞疼的腰,艰难的从车厢内爬了出来。